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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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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李銘沈呼吸漸重,帶著怒火。

聽呼吸聲像是憤怒到極點,想要一口吞了我。

我正想逃跑時,他卻帶著憤怒拂袖去了偏房。

我真的是愈發不懂他了,大概人真的如那句古話,權利越大人越孤獨,也會愈發變態。

我不做停留,快速離去。

出了李銘沈的院子,看今晚月色甚好,我尋著記憶漫步尋找我和哥哥住過的地方。

我與哥哥住的不過是最下等的齋房,定是離此地甚遠,我尋著記憶走到寺院最西北角之處。

是了,是這裏,這一排矮房子的其中一間。

卻不知是哪間,卻每一間都是熄著蠟燭,我不便前往細看。

“娘娘,我們走吧,這應是灑掃僧居住的,雖是僧人,卻都是男子”因果苦著臉輕聲說。

我也想放棄之時,突然最中間一間屋子亮起了蠟燭。

我記得我與哥哥住的就是中間的某一間。

按理說此時屋子有人,我該立即走才是。

卻不知為何,好似有神明指引般我輕腳走了過去。

因果拉著我小聲說道:“娘娘不能過去,那邊都是男子”。

我正猶豫之時,屋子裏突然傳出一聲輕咳。

這聲音……

我再不顧因草的拉扯,走了過去,房門是虛掩的。

因果張著口型無聲道:“走吧”。

我擡手示意她別說話。

我靜靜站在門前,心卻翻江倒海。

“小木”

…………

我再也站不住,輕聲朝因果說:“你快走”。

因果雙手在胸前拼命的搖著,臉擰成一個倭瓜。

我也知如此做不妥,可我此時定要進去與他互道一聲平安。

我丙著呼吸推門進去,韓熙玄站在門裏含笑看我。

我將門關好倚在門上,卻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我們無聲的看著對方,他眼裏逐漸續滿水光。

這是我們在昭國城樓之上分別後第一次相見。

他更瘦了,人全沒了往日的陽光不羈,似一個老者般滄桑垂暮。

看他這樣子我難過極了。

“青榆,你還好嗎?”他從喉嚨裏發出一點聲音。

我重重點頭。

我對他有道不盡的愧疚歉意,窮極一生都無法彌補。

我又與他堪為摯友,而他卻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你怎會在此?”

他吸了吸鼻子,擠出一個笑容道:“簡親王幫我,我在大齊也幸得他的照顧”。

我點頭:“我不能多做停留,你好好活著,你等我好嗎,我想辦法救你”。

“青榆,不要為我擔心,不要為我苦惱,無需救我,我不想害你也不想連累簡親王”他由衷說道。

“不”我正色看他:“你要信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他看我良久,終點了下頭。

我這才放心一點,我最怕的就是他輕生,我一定要他親口答應我才能放心。

“我得走了,你快走吧”。

韓熙玄正正看著我悵然道:“不知此生還能不能相見了”。

我打斷他:“定能”。

他露出一個如從前那般的陽光笑容張開雙臂灑脫道:“抱一下吧”。

“好”我被他的笑容感染道,含笑迎上他的擁抱。

我剛靠近他的身體,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眼前燈火通明,李銘沈發絲顫抖,一雙眼睛要噴出火來。

高捷匆忙跪地,因草早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張賢妃站在李銘沈身側含著譏笑。

李銘沈身後站著一隊親軍。

我心驚,竟忘了我們倆還抱在一起。

張賢妃含著假惺惺的惶恐道:“皇後娘娘,您這是做什麽?”

我慌忙推開韓熙玄,跪在地上拉著他的袍腳讓他跪下。

他只仰著頭不肯屈膝。

我頭腦發木,不知李銘沈為何會突然出現,我與韓熙玄抱在一起,不論如何都是解釋不清了。

“滾”李銘沈朝張賢妃說。

他聲音極輕,卻猶如閻羅殿發出的索命之聲。

張賢妃嚇的瑟縮一下,跪了安迅速離去。

韓熙玄仰著頭大義凜然道:“我與青榆清清白白,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只管沖我來”。

李銘沈看也不看他輕聲說道:“帶下去”。

剎那間沖進來幾名親軍,捂了嘴將韓熙玄架了出去,他竟連掙紮都不能。

李銘沈盛怒下帶著覆雜的神情盯著跪在地上的我。

他擡腳進了屋內,高捷無聲的將門關上。

我以為他會一腳將我踹翻在地,他卻遲遲沒個動靜。

這屋子我與哥哥,與韓熙玄,與李銘沈都算裏面見過了。

“我與韓熙玄清清白白”既然他不說話,那我便先說。

我此時懊悔不已,我應該聽了因草的話不進來才是。

可是聽到韓熙玄的聲音,又看周圍環境安全隱蔽,我怎麽能忍住不進來一見呢?

“青榆”李銘沈蹲下身子與我平視,此時的他突然極其冷靜,冷靜的他比盛怒的他更加可怕。

“青榆,你知道的,我不會忍心懲罰你,我希望你快樂,你告訴我,你現在心裏愛的人可是韓熙玄?只要你點頭,我這就放你們走,往後天涯海角,我給你自由”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李銘沈竟然說如果我心裏有韓熙玄這就放我們走。

我雖心裏沒有韓熙玄,也不會跟他走可是還是忍不住問:“你說真的”?

李銘沈鄭重點頭。

我搖頭。

李銘沈又看著我問:“不願一起生,可願一起死?”

我心下大驚,連連搖頭。

“那你要如何?”李銘沈平靜的怕人,我探不出他的任何神色。

我從不懼死,可是為了我的承林為了此刻韓熙玄的命,我要活。

“我知道說什麽你都不信,可我與他清清白白”。

李銘沈無力的垂了下眼瞼起身背對我平靜道:“我不會殺你,我連罰你都不忍心,但總得有人替你受罰,韓熙玄是定不能再活了,你那個丫頭就隨他一起死吧”。

他說罷便要徑直離去,我瘋了似的一把抱住他往前邁的雙腿。

他這出門一聲令下,因草和韓熙玄都會因我而死。

“不要,不要”我驚慌哭喊。

他無聲站定。

我驚慌害怕懊悔哭喊道:“你看到我的左手了嗎?那是釘子一般粗的銀針插進去所傷,你知道我為什麽怕黑嗎?我不知在那暗無天日的密室待了多久,你知道我那時多害怕嗎,我多想你來救我,可是救我的卻是韓熙玄”。

我不知是賣慘求饒盡力一搏,還是真正的是我一直想向他訴說的。

“我與他清清白白,只是摯友,他說他沒有朋友,只有我願意把他當朋友看。你知道我在昭國他鄉有多孤獨嗎?我也沒有朋友只有他,昭國皇後關我,太後打我皆因認為我與他有染,為什麽連你也不信我”?

“我從未有過身孕,皆因朱挽君在我膳食中做了手腳,太醫院才診治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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